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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“讲好三江故事”职工征文作品】为何根扎黑土地

时间:2025年06月27日 08:49

来源:建三江分公司

作者:张智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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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来,我常在想为何生在黑土地,长在北大荒,而参加工作也不向更远的地方去闯,却又选择回到这里。直到那天,在行李里无意间翻出的一本书,慢慢重新读下去,我似乎找到了答案。

小时候,爷爷的《垦荒日志》常放在案头,折角处“徐一戎”三个字洇着汗渍,那时的我似懂非懂,不明白这简单的名字为何总让父亲凝视良久,也不懂爷爷眼中闪烁的光究竟为何。直到大学时,在省图书馆查到那篇发黄的论文,照片里清癯的老者与田间老农无异,唯有镜片后的眸光如黑土地般深邃,那一刻,我被深深震撼。原来,这就是父亲和爷爷常常提起的徐一戎,那个把论文写在大地上的人。看着稻穗在书页间投下的细长影子,我仿佛听见黑土地在召唤,内心涌起一股冲动,想要回到那片孕育了无数奇迹的土地,像徐一戎一样,为它做点什么。毕业后,我带着爷爷的《垦荒日志》和父亲的《田间记录》来到了八五九农场,成为了一名记者。

那年深秋,农场组织的 "北大荒精神代代传" 宣讲比赛正如火如荼。我举着摄像机在台下聆听时,几乎每一位选手的讲述里都绕不开 "徐一戎"这个名字。有人说起他在稻田里搭起的临时观测棚,有人提到他走村串户时磨破的胶鞋,还有人模仿他握着稻穗讲解冷害防御时的手势。“徐老有三件不离身的宝贝:兜里的温度计、笔记本里的稻叶标本、写满数据的香烟盒纸。”参赛选手许美玲的声音带着敬意,“1981年早霜,田里的稻穗全冻成了冰茬,57岁的他在田埂上搭起帐篷,连守七夜。手电筒的光里,他盯着结霜的稻穗数冻伤粒,烟盒纸正反两面写满了凌晨三点的温度、五点的湿度,还有霜晶在稻芒上的角度。”屏幕切换到一张翻拍的烟盒纸照片,红蓝笔字迹已经模糊,却仍能辨出“穗颈节冻伤率27%”的标注。“这些数据后来化作‘防御冷害技术’,让同样灾害下的稻田亩产保持400公斤,比之前足足多收80公斤。”从宣讲比赛现场回到办公室,徐一戎的名字像一粒种子落进心里。我开始在旧报纸的边角、场使馆的资料里搜寻他的踪迹,在网页中反复检索文献,也常拦住田间劳作的老职工,听他们讲徐老手把手教插秧、深夜打着手电测温度的故事。每一个碎片都在拼凑那个俯身稻田的身影,让我愈发渴望触摸他留在黑土地上的精神脉络。

带着这份探寻的渴望,假期我再次回到家乡。田埂上的积雪还未化尽,冻土在阳光下泛着乌亮的光。听说我在收集徐老的故事,退休的李广福大爷特意邀我去他家,老式五斗柜上摆着半片泛黄的稻叶标本,边缘还留着被手指摩挲出的毛边:“1986年开春,徐老带着省里的专家来咱这儿办培训班,那时候咱都不懂啥叫‘旱育稀植’,他就蹲在育秧棚里,手把手教我们看苗床温度。你看这标本,就是他当时从示范田里摘的,说‘叶片挺直才是壮秧,弯了就是缺肥’。”

李大爷的手指划过标本,忽然想起什么似的,从手绢里掏出张褪色的照片:二十来个农场职工围着个戴草帽的人,蹲在齐腰高的稻田里,田埂上歪歪扭扭竖着块木牌,“冷害观测点”五个红漆字已斑驳。“那年他在咱这儿住了整整数月,住的是场部漏雨的仓库,吃的是职工家送的苞米碴子粥,就为了摸清咱这儿积温规律。”李大爷的声音突然轻了些,“你爸当年还是生产队的‘种田新手’,总跟着徐老拿着温度计满田跑,回来就在笔记本上画满表格。后来你爸能当上种田能手,多亏了徐老那句‘数据要记在纸上,更要刻进地里’。”

在父亲的《田间记录》第47页,果然夹着张泛脆的便签纸,是1992年8月的雨夜记录:“徐老师冒雨来看倒伏的稻田,打着手电筒说‘穗颈节要留三指宽的间距,密了易生病’。他的胶鞋灌了水,却蹲在泥里数了二十株稻穗的空壳率,说‘今年要改施穗肥的时间,就定在抽穗前18天’。” 字迹因水渍有些晕染,却能看出后面画了个小小的温度计,旁边注着“谨记徐老师教诲”。

那些被风雪侵蚀的木牌、被岁月磨薄的标本、被雨水洇湿的笔记,原来早就在这片土地上织成了密网。徐老的脚印曾踏过这些的每块条田,父亲的记录里藏着他言传身教的密码,而长辈们的回忆,则让那个总在田埂上弯腰的身影,在现实与记忆的交界处,渐渐变得清晰而温暖。原来所谓传承,从来不是空中楼阁,而是像稻穗扎根黑土般,一茬接一茬地,把汗水、智慧与热忱,深深埋进这片充满希望的土地。

当我将爷爷的《垦荒日志》、父亲的《田间记录》与徐老的科研笔记并排铺开,泛黄的纸页间,三代人的字迹跨越时空相遇。爷爷记录着垦荒时的艰辛与希望,父亲写下田间管理的心得,徐老的笔记里满是精确的数据和对稻作技术的钻研。他们虽身份不同,却都将自己的心血与热情倾注在这片黑土地上。我忽然懂得,徐一戎的精神早已在父辈的言行中默默传递,他对土地的热爱、对科研的执着、对粮食安全的担当,正如同星星之火,在一代又一代人心中燃烧。而作为记者,我不仅要记录下这些故事,更要成为这星火的传递者,让更多人了解黑土地上的奋斗与坚守,让徐一戎精神在新时代继续发光发热。

年轻的农学硕士小刘培育出耐盐碱新品种,返乡创业的小王用短视频传播农技,就连幼儿园六岁的小朋友也会指着稻田说:“妈妈,我长大了要当‘水稻医生’!”这让我想起徐老日记里的话:“我最美的心愿就是研究水稻。”如今,这心愿已化作漫天星斗,照亮新时代的稻浪。

黑土地不会忘记,那个在寒夜里提着马灯的身影;稻穗永远记得,那双布满老茧却温柔的手。徐一戎用一生写就的“米”字,如今已长成参天禾木——其根扎在北大荒的冻土里,其叶伸向共和国的天空,其穗垂落处,是新时代劳动者接续奋斗的热土。而我们,正是那拔节的稻苗,在精神的春风里,向着第二个百年梦想,倔强生长。

为何扎根黑土地,我想这就是我的答案。

单位:八五九农场有限公司

姓名:马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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